著名学者段义孚在《浪漫地理学》中写道:“人类的‘家园’是什么?如果我们仅把自己看作是在生存压力下苦苦挣扎的生物,那么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地球。但如果我们也把精神层面考虑进去,将其视为人的精髓所在,那么我相信,人类也许需要将整 个宇宙当成游乐场。”在这里,游戏(play)作为一个隐喻浮现出来,并且指向了人类超越物质存续诉求的一种精神本能,和一个辽阔的“家园”。
游戏并非人类独有的行为,但游戏对于人类有着非凡的意 义。哲学家柏拉图把神圣等同于游戏,美学家席勒将“与美游 戏”看作是人的最完满状态,文化史学者赫伊津哈干脆提出人类 的文明就是在游戏中产生发展而来。另一方面,游戏在历史和现实中也从不缺少争议和贬斥。“业精于勤而荒于嬉”揭示了游戏在普遍价值观念中的负面形象,形形色色的“洪水猛兽”论则暴露了几十年来中国社会面对游戏时的深度焦虑。
游戏为何会引发如此两极的评价?关于游戏,我们有哪些洞见,哪些偏见,又有哪些“未见”?立足于具体经验和观察,我们可以提出更多的问题:数字游戏的兴起是否彻底改写了游戏的内涵?虚拟与现实的边界的模糊,是“侵蚀”还是“创生”?作 为大众文化商品,游戏带来的是新的文化生命力和意义空间,还是一场瓦解深度价值的消费迷梦?游戏赋予了我们新的交往可能,还是加深了个体原子化的状态?游戏已经是或者正在孕育新的艺术形式,还是已有艺术的“新瓶装旧酒”,甚至会导致“艺术的终结”?“游戏化”是解放的力量,还是操控的技术?在“数字劳动”“平台经济”的语境下,游戏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?
期待同学们从文化分析的视角切入游戏这个主题,通过经验关照、知识探索、理性思辨和学理论说,在某个具体而微的着眼点上给出自己的精彩回答,并在其中实现视野的打开和自我的重塑。